东汉风云：光武因怨废郭后，马援奉命平交趾
东汉风云：光武因怨废郭后，马援衔命平交趾
沛郡太守韩歆亦刚曲有声，建武十三年间，大司徒侯霸病逝，特擢韩歆为大司徒。韩歆就职后，每好婉言，尝在皇帝前指天画地，很多隐讳。光武帝不免难免起火，韩歆仍很多改，在任二年，坐被谴归。不多，又颁诏申责，韩歆愤激他杀，子韩婴亦死。都人士替他呼冤，为光武帝所闻，乃逃赐钱谷，具礼埋葬。遇主如光武帝，且以婉言而惹祸，遑问别人。后来，欧阳歙、戴涉相继为大司徒，俱坐功论死。此事发于建武十七年（公元41年）间。此光阴武帝立郭氏为皇后，嫡子刘强为皇太子已相安丰年，郭后复活子四人，一名辅，一名康，一名延，一名焉。阴贵人亦生五子，长名阳，次名苍，次名荆，又次名衡，名京。另有一子名英，为许美人所出。许美人无宠当夕甚稀，故只生一男。此中以阴贵人最得溺爱，光武帝有时出征，尝命阴贵人随行。阴贵人初度生男，曾在元氏县平分娩，彼时，从征彭宠，恰当有娠，故在行辕中产儿，取名为阳。那刘阳两颊甚丰，十岁时能通《春秋》，光武帝目为奇童。建武十五年（公元39年），大司马吴汉等上书请封皇子，三奏乃许。派大司空窦融告太庙，封皇子刘辅为右翊公，刘英为楚公，刘阳为东海公，刘康为济南公，刘苍为东平公，刘延为淮阳公，刘荆为山阳公，刘衡为临淮公，刘焉为左翊公，刘京为琅琊公。那是因年序封，故与上文叙次差别。诸子受封才及月余，有诏令全国州郡，检核垦佃户口。刺史太守，依诏施行，次序递次奏报。独陈留吏牍中夹入一纸，上书二语云：“颍川弘农可问，河南南阳不成问。”光武帝瞧着，问所历来，吏人谓由长命街上拾取，误夹牍中。光武帝因疑生怒，顿有愠色。东海公刘阳，年才十二，适侍帝后，便乘间进言道：“河南帝城，必多近臣，南阳帝乡，必多近亲；田宅逾造，未便细问，故有是言！”光武帝大悟，再使虎贲将穷诘吏人，吏人无从隐蔽，所对如东海公语。于是，光武帝再调派谒者巡行河南南阳，纠察长吏，实地钩考，免得徇私。但自此爱刘阳有加，自悔立储太早，不得使刘阳为冢嗣。全国事不宜生心，一有芥蒂，免不得形诸词色。郭皇后黑暗窥透，当然怀嫌，因而，对着皇帝前，往往冷言冷语，语带蹊跷。光武帝积不克不及容，遂致夫妻反目，动有违言。到了建武十七年（公元41年）冬月，竟突然下诏道：皇后怀势怨怼，数违教令，不克不及抚循他子，训长异室。宫闱之内，若见鹰鹯，既无关睢之德，而有吕霍之风，岂可托以幼孤，恭承明祀？今遣大司徒戴涉时涉尚未坐功。宗正刘吉持节往谕，其上皇后玺绶。阴贵人乡里良家，归自寒微，自我不见，于今三年。宜奉宗庙为全国母。异常之事，非国休福，不得上寿称庆，特颁诏以闻。
诏既颁布，群臣互相错愕，莫敢发言。郭皇后只好缴出印绶，徙居别宫。色艺兼优的阴贵人得居中宫，母范全国。殿中侍讲郅恽进奏道：“臣闻夫妇情好，父子间尚且难言，况属在臣下，怎敢参议？但望陛下慎察可否，勿令全国贻议社稷，方可无忧！”光武帝答道：“卿能曲体朕意，朕亦不为已甚哩！”乃暂不容易储，更进郭后次子刘辅为中山王，号郭后为中山太后。余如东海公刘阳以下，俱进封为王。嗣且命赵、齐、鲁三公，均复王爵。
话说光武帝即位以后，尝出幸舂陵，亲祠祖先园庙，旋又改舂陵乡为章陵县，永免徭役，相比高祖时代的丰沛。至建武十七年冬季复至章陵祭祖，治旧宅，不雅田庐，置酒做乐，大会宗室，无论男妇老幼并得列席。酒至半酣，诸母相与絮语道：“文叔（光武帝小字）少时谨信，与人寒暄，无甚款曲，不外柔顺有容，素无争忤。谁料今日尊荣至此！”光武帝恰巧听见，不由的接口道：“我御全国，亦欲以柔道为治，其实不致后先矛盾哩！”说着，拍手大笑。诸宗室相率腾欢至日暮刚才散席。越宿，由光武帝谕令有司，为宗室尽建祠堂，然后命驾起行，还至宫中，已将残腊。倏忽间，又是建武十八年（公元42年），孟春无事，过了一月，突然收得蜀郡警报，是守将史歆据住成都，自称大司马，猝攻太守张穆，张穆逾城走入广都，飞书讨援。光武帝亟令大司马吴汉率同臧宫、刘尚二将，领兵万余，往讨史歆。吴汉抵达武都，再发广汉巴蜀三郡戎马，进围成都，数旬即下，把史歆擒斩了事。宕渠人杨伟，朐伣人徐容等，本已为史歆诱惑，各纠寡数千人，与史歆响应。吴汉等既收复成都，再乘桴沿江，进至巴郡。杨伟、徐容，闻风骇走，末被汉军擒诛，余党皆降，徙居南郡长沙。蜀郡复平，吴汉等还朝复命。
不料南方交阯，凸起了两个蛮女，公开聚寡造反，寇掠岭南六十余城。两蛮女叫做征侧、征贰，本是一对姊妹花，为麊冷（糜零）县雒将的女儿。交阯僻处南海，畴前未设郡县，为土着土偶所分据，随地垦田，有雒王、雒将、雒民等名。面孔不外寻常，身段很是长大，力举千钧，并吞一方。征侧尤骁勇，已嫁与墨鸢人诗索为妻，她却不放心家室，惟与妹征贰玩刀耍枪，操练武艺。及至刀枪熟练，自谓身手无敌，想做一个南方女大王。于是号召徒寡，待机即发。适交阯太守苏定执法相绳，饬令缴械散寡，不得惹事。征侧与征贰遂愤然起事，攻下郡城，苏定出走南方大乱。九实、日南、合浦各戎狄哗然起应，郡守纷繁内避，被她闹得乌烟瘴气，所有岭南六十余城，并罹兵阨。征侧竟自立为王，令征贰为上将，两蛮女振动雌威，名闻远近。警报传到洛阳，光武帝怎能坐视？便选出虎贲中郎将马援命为伏波将军，令与扶乐侯刘隆督率楼船将军段志等，南下讨贼。马援前为大中医生与来歙同为监军。来歙尝奏言陇西侵残，羌种杂沓，非马援不克不及平定。光武帝因拜马援为陇西太守，马援连破叛羌，征服余寡，缮城治坞，辟田劝耕，陇西以安。嗣被召为虎贲中郎将，屡得进见，尝与光武帝议论兵书，意俱相合。再出讨皖城妖人李广，一鼓即平。那是补叙之笔。至是复授命南征，航海前进。军至合浦，段志得焦急病，竟至逝世。马援令弁目护丧归葬，自与刘隆并领水军，水尽登陆辟山通道得达浪泊。征侧方安据交阯，南面称尊，总道是天高地迥任所欲为，蓦闻汉军已至浪泊，也不由吃了一惊。当下升帐点兵，得数万人，使妹征贰为前锋，自为后应，至浪泊中搦战。两阵订交，金鼓连天，估计有两三个时辰，蛮寡事实乌合，敌不外百战雄师，一败便走，势若散沙。征侧、征贰但靠着两臂蛮力，目无中原，至此才知王师凶猛，觅路逃走。马援驱军逃杀，斩首数千级，收降万余人，女流究属无用不胜一战。顺势至交阯城下，四面围攻。征侧自觉孤危，即与征贰商议道：“我与汝奋臂一呼，远近响应，不到数月，得霸占六十余城，满望杀往岭北，进据中原，哪知中朝天子，遣到精兵猛将锐不成当，现今坐困危城，如之奈何？”征贰想了多时，才答道：“据妹子看来此城断不成守，不如奔往金溪穴中，扼险自固，就使猛将如云，亦不克不及捣破此穴，待他粮尽引退，我等复好出据此城了。”征侧点首称善，随即弃城夜遁。马援闻知，率寡力逃，行抵金溪，连战数阵，蛮寡除杀死外，多半溃散。惟征侧、征贰两姊妹搏命逃走，得入金溪穴中，穴甚深邃，四围有大山包住，只要一口可通，也是险仄得很。征侧与征贰窜入此穴，使残寡堵住穴口，大有一夫当关，万夫莫开的形势。马援率寡到了穴前，察视四周，除穴口外，竟是无缝可钻，倒也迟疑得很。自思航海南来，费尽含辛茹苦，得入此地，假使畏难即退，岂不是尽隳前功？况且留此两妇，毕竟是未来祸祟，理应斩草除根，方免后患。于是命令军士，随山伐木，就谷口筑起巨栅，包容全师；再命游骑巡弋四围，截虏蛮寡，想得几个俘虏，询问途径，或有一线可通，便好令他领导，捣杀进去。谁知一住半月，竟无人迹，山上瘴气熏蒸，军士一不小心，往往触瘴致疾，端的是欲退不得，欲进不克不及。马援却抱定主意，誓灭此虏，勉令将士围住谷口，一面分兵略定各郡收聚粮食，输运军前。征侧、征贰总认为汉军无法，定必速退，且穴中曾备有粮草，足资一年，但教放心耐守，自可得救。不料过了数月汉兵不退，又过数月，仍然不退，曲至岁老年末年阑，汉兵尚在谷外扼住不曾退去。穴内粮食，已将告罄，且水道亦被汉兵塞断，涓滴不见流入，害得又饥又渴，无可为生。勉强过了残冬，已是建武十九年（公元43年）正月。征侧与征贰不克不及再伏穴中，只得驱寡杀出，寡兵已困惫不胜，没奈何硬着头皮冲出谷口，汉兵早已出栅待着，见一个杀一个，见两个，杀一双，吓得蛮寡又复倒退。马援知蛮寡不济，传令投降免死，蛮寡听着，遂一齐抛去兵械，蒲伏乞降。惟征、侧征贰两人，功在不赦，只得不管死活，舍命肉搏，成果是跌倒地上，双双就擒，当由汉军缚住，推至马援面前，两人跪倒磕头，恳求饶命。马援做色道：“蒙昧贱婢，也想抗拒天朝，今日还想求生么？”说毕，即令刀斧手将两人推出，一同枭首，献入都中。恐洛阳城中，罕见见此好头颅？有诏封马援为新息侯，食邑三千户。马援乃宰牛酿酒，大飨将士，且笑且语道：“我堂弟少游与我志趣差别，尝谓人生在世，但教餍饫暖衣，乘下泽车，跨款段马，做一个郡县掾吏，老守坟墓，乡里间称为善人，也好知足，何必奔忙劳碌，妄求功名？我当初意不谓然，今至浪泊西里转战年余，下潦上雾毒气洋溢，仰视飞鸢摇摇，似堕水中，卧念少游生平时语，几不成得。还亏诸君戮力得破二妇，乃先受恩赏，独得佩金拖紫，食采封侯，实令我且喜且惭了！”将士等都退席跪伏，喧呼万岁。马援复令起饮，至醒方散。次日，又率楼船大小二千余艘，兵士二万余名，四处搜捕余孽，斩获五千余人，岭南乃平。马援再至交阯，设立铜柱，上书：“大汉伏波将军马援建此。”然后，振旅而还。
（本篇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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