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人进我梦，明我长相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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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\10\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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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元二年（759年）的一个秋天，寓居秦州的杜甫听闻李白放逐夜郎，如遭好天霹雳，霎时头晕目眩，几欲倒下。等缓过神来，便坠进了深深的焦虑、恐慌之中，他无法承受，本身最崇敬的李太白竟遭此厄运；他更不敢想象，太白在放逐的路上正履历如何的煎熬……
现实情状是，昔时（759）三月，李白刚到渝州（今重庆）不久便收到了朝廷的赦令，他欣喜不已，兴奋得像“五色云间鹊”，差点“飞喊天上来”，当即搭船东下江陵，留下《早发白帝城》那一千古名篇。那年秋天，他还南游洞庭，与“夏十二”同登岳阳楼，心绪非常酣畅，“雁引愁心往，山衔好月来”，做《与夏十二登岳阳楼》一诗。他哪里晓得，昔时与之策马挽弓，同食同睡的小老弟杜甫正履历着如何的伤痛……
所以，当李白与老友“云间连下榻，天上接行杯”，饮得正嗨的时候，杜甫还在为改日夜忧心，以至认为李白已遭遇意外，做好了与之“死别”的心理预备。（都是动静欠亨惹的）
日有所思，夜有所梦，很快杜甫就在梦中见到了李白，于是便有了《梦李白二首》：
梦李白二首·其一
杜甫 〔唐代〕
死别已吞声，生别常恻恻。
江南瘴疠地，逐客无动静。
故人进我梦，明我长相忆。
恐非生平魂，路远不成测。
魂来枫林青，魂返关塞黑。
君今在罗网，何以有羽翼？
落月满屋梁，犹疑照颜色。
水深海浪阔，无使蛟龙得。
诗词赏析
“死别已吞声，生别常恻恻。江南瘴疠地，逐客无动静”，此次告别到底是“死别”仍是“生别”，杜甫心里无法确定，恰是因为那个不确定性，告别才显得非分特别的熬煎人心。在杜甫看来，死别让人悲抽泣，而生别则更令人哀思，因为思念、担忧之苦的注进，往往更易将人推进伤痛的漩涡。“逐客”身处“瘴疠地”，保存的时机十分渺茫，何况那么久未收到他的任何动静。
“故人进我梦，明我长相忆”，因为思念李白，便在梦中与之相会。那里不说本身梦见故人，而说故人进进本身的梦，将“长相忆”的密意描写得非常动听。梦中相会，自当欣喜，可杜甫却恐慌起来，他恐惧面前的李白不是李白，而是李白身后的灵魂。他想到李白的灵魂从远远的西南之地回来，又从秦州的关山之地返回，其间飘飘荡荡，鳏寡孤独，不由黯然。似梦似醒之际，杜甫骇怪问道：“君今在罗网，何以有羽翼”，你现在身陷囹圄，动作不克不及自主，怎么会飞到我身边呢？那里将梦境和现实交错到一路来写，极契合人在半睡半醒形态下的心理特征。接着二句，是梦醒之后的情景——
“落月满屋梁，犹疑照颜色”，一梦醒来，月已西斜，清辉洒满了屋梁；恍惚中，杜甫似乎看到了李白的脸庞，可认真辨认时，才发现那不外是错觉罢了。他晓得，李白的梦魂已经远往，越过乌黑的关塞，正飞向青郁的枫林……想到此行路途邪恶，杜甫在心里默默吩咐：“水深海浪阔，无使蛟龙得”，你必然要多加小心，不要被蛟龙伤到。末二句和《梦李白·其二》的“江湖多风波，船楫恐失坠”，意思类似，均表现出李白现实处境的艰邪恶劣。同时，那心旷神怡的嘱托，也表现着诗人对故人命运的担忧。
清代徐增《而庵说唐诗》：“子美做是诗，肠回九曲，丝丝见血。伴侣至情，千载而下，使人心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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